正文 第四十四话 北极的企鹅

　　“嘿！木头。”她说。

　　“我不是木头。”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书，“这本书快看完了吧。”

　　“又要废话了。”她说。

　　“这不是废话，这叫观察。”他说，“从你来的方向可以知道你是从图书馆出来的。你的两个胳膊肘附近的压痕说明了你看书的习惯，但是你右边的压痕比左边的浅一些，说明你用右手抓着书页，也进一步表明你已经看到了小说的后面部分。”

　　“哦哦。”她看着他，“你只是比木头聪明一些。”

　　“你安安静静地听完了说明你比较感兴趣我说的。”他说。

　　“感兴趣个鬼啊！”她用书使劲拍了一下他的头。

　　他买了两杯可乐坐在座位上，推给她一杯。她拿出手机给他看自己的照片。

　　“看！漂亮不？”她笑着看他。

　　“嗯。”他盯着照片，“这是个男生给你照的，时间应该是上周末。”

　　“你怎么知道？”

　　“这背景是海边，上周末我给你打电话时听到了水声，当时你还不告诉我你在哪。”他说。

　　“哼。”

　　“这张照片的镜头角度有些高，当然是一个男生给你照的。”

　　“那又怎么了？”她说，“你曾说过你怕水，所以不能陪我去海边啊。”

　　他喝着可乐不说话，她看着他。

　　“你是不是吃醋了啊？”她说。

　　“嗯…啊？不，吃什么醋啊。”他说。

　　她想，表现得这么明显还不承认，果然喜欢真相的人不擅长撒谎。

　　下雨了，路上的人很少。

　　“非常感谢你抽出时间来地铁站接我。”她说。

　　“不客气。”他把伞向她那边移了移。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雨伞有些小，免不了擦擦碰碰。

　　“你淋到雨了。”她看到他的衣服湿了半边，“不如你背我，我打着伞，这样你就淋不到了。”

　　“好吧。”

　　“看好路，别把我扔了。”她说。

　　“知道了。”他说，“你最近心情是不是一直不好？”

　　“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好像重了。据我了解，你心情一不好就会吃很多。”

　　“你…”她抓着他的耳朵，“老实走路。”

　　假如企鹅生活在北极，不知道对它来说是幸福还是苦难。

　　“你对周围的事物观察的这么仔细，说明你在逃避着什么。”她说。

　　“是吗？”他说，“这样不好吗？”

　　“没有女生会喜欢这么神经质的男生。”她说完之后低下头。

　　他看着她，“哦？是吗？万一就是有人喜欢我这样的呢？”他抱住她，她挣扎着，他越是用力，她越是挣扎，他放开了，她走了，没说一句话。

　　他找到一个哥们去喝酒。

　　“你就这样放弃了？起码要挽留一次吧。”哥们说。

　　“没意思了。”说完，他喝了大半瓶啤酒。

　　“你可真行。”哥们也陪着喝了半瓶。

　　“我果然不是被人喜欢的人啊。”他说。

　　“都是借口。”哥们说，“你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为什么到最后变成这样了？不觉得可惜吗？”

　　“不只是可惜啊。”他倒了一杯和哥们干了，“还有难受，突然从春天到冬天，我需要时间缓一缓。”

　　哥们没有说话，给他倒了一杯酒干了。

　　两个人看到她从远处走过来，在旁边的小摊买东西。

　　“她在那。”哥们使了个眼色，打个招呼去吧。

　　“我还是假装看不见吧。”他端着杯子挡着脸。他偷偷地看向她，没想到四目相对，眼神躲闪不开。

　　她走过来了。

　　“喝酒呢。”她说。

　　“是啊。”哥们说，“坐下喝两杯。”

　　她坐下来看着他，哥们一看，他正摇着酒杯发呆。

　　“吃吗？”她拿着一串烤面筋说。

　　“不吃。”他说。

　　她把烤面筋吃完了，又喝光了旁边的一瓶啤酒，这两个男生都看呆了。

　　她抽了他的脑袋一下，他瞪着眼睛。

　　“干嘛？”

　　“揍你啊，还能干嘛。”她晃悠悠地说道。

　　“你喝醉了…”他喝了一杯。

　　哥们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好戏。

　　“你就不是男人！”她说，“从昨天开始为什么没有联系我，是不是觉得我挣脱开了感觉自己很没面子？”

　　他没有看她，慢慢地泯着酒。

　　“我是个女生，难道要我说出来吗？”她说。

　　“我都抱你了，那你还不明白吗？你为什么还要挣扎？”他说。

　　哥们在一旁硬憋着笑。

　　“我是个女生，当然要矜持一些啦。”

　　“你就装吧你！”他说。

　　“我可不喜欢知难而退的男生。”她说。

　　“你在说谁啊，我不知道。”他摇着头。

　　“别说了，都在酒里。”哥们举起杯子。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