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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杀身之祸 第三节:洛阳轶事

  光武皇帝、孝明皇帝、孝章皇帝、孝和皇帝、孝殇皇帝、孝安皇帝、孝顺皇帝、孝冲皇帝、孝质皇帝、孝桓皇帝、孝灵皇帝——少时,孙坚终于找全了宗庙中,供奉的东汉十一位皇帝灵位。可这十一块匾额,不是被摔得残缺不全,便是被炙得斑驳不堪。

  “策儿,你速调一千人来此清扫宗庙,再备下太牢之礼以祭拜。”孙坚道。

  “诺。”孙策应声离去。

  孙坚环顾四周,见不远处挺立着一棵大树,他来到树前,呢喃道:“此树甚好。”

  话毕,他便拔出腰间龙渊剑,将大树拦腰斩断。从断树中,他又斩出十一块木断,为历代君王重塑灵位。

  半个时辰后,十一位汉帝的灵位,都已重塑完成时,孙策也带着一千兵士赶到。跟着一同前来的,还有刘备、关羽、张飞三位将领。

  “身为汉室宗亲,清扫宗庙之事,岂能抛开我刘备!”

  “身为忠义之士,关某也不可袖手旁观!”

  “两位哥哥在哪,张飞就在哪。”

  在众人的协助下,仅一刻钟的时间,宗庙的断壁残垣,就已被一扫而空。随即呈现于众人眼前的,是高半丈、长百丈、宽八十丈的巨型台基。

  “请灵位,上太牢。”

  孙坚一声令下,士兵们便将一张高桌、一张矮桌,缓缓抬至台基中央。那高桌上摆放的,是十一位汉帝的灵位;矮桌上摆放的,是一头祭祀用的死牛。

  “凡遇祭祀之事,总要有个为首的主祭之人。”刘备道,“文台兄官拜破虏将军,当为主祭之人。”

  “玄德莫说这话。”孙坚道,“如今祭拜的,是大汉的历代君王,玄德身为当朝皇叔,显然比我这个外姓之人,更有资格做为主祭。”

  “刘某官卑职小、才疏学浅,万万当不起主祭。”

  “孙某乃是外姓,怎能越俎代庖?”

  “除去皇叔的虚名,刘某可谓身无分文,着实没脸主祭列祖列宗。”

  “玄德能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便是对先祖最佳的告慰,又何必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既如此,多谢文台兄相让。跪!”

  在刘备的引领下,孙策、周瑜、刘备等士族中人,遂列队来到台基上,屈膝跪于灵位前。

  “稽首!”

  众人左手交叠于右手,掌心向内,拱手至地,头亦随之缓缓至地。

  与此同时,台基下的一千士兵,纷纷照着主公的模样,共行稽首大礼参拜。

  “起”

  众人纷纷起身整衣,稽首大礼亦随之完成。

  祭拜完毕,孙坚即将十一位先帝的灵位,亲手交与刘备保管。随后,孙坚便带着众人,一同回到了城南军营。

  “来人,拿战报。”孙坚道,“本将军要论功行赏。”

  根据战报所书,黄盖于此战中,杀敌不在少数,立下战功不小。孙坚一向惜才,遂免去黄盖粮官之职,重新任命黄盖为校尉。

  当天夜里,为了给周瑜一家接风洗尘,也为了庆贺讨董战事的阶段性胜利,孙坚在帅营内摆了一场盛大的筵席,邀请校尉及以上将领全部出席。席间,孙坚问道:“周兄今后有何打算哪?”

  周异低头思索了片刻,遂抬头道:“周某既是汉皇册封洛阳令,自当留在此处,重新修葺昔日繁华的洛阳城。”

  “贤侄谋略之才,可谓深谙兵道,倘若就此从军,前途无可限量。贤侄若是不嫌我父子才疏学浅,孙家军欢迎你的加入。”孙坚又道。

  “我志向,亦在洛阳,请恕不能从命。”

  “可惜,甚是可惜!”

  孙坚只得就此了事。

  孙策不死心,遂于散席后,请周瑜至营内单独坐下叙话。

  “公瑾,你究竟为何不愿加入我军?”

  “我自幼习惯了自由的生活,实在受不了军营中的拘束。况且,家父志在洛阳,我身为家中的独子,岂可在洛阳重建之时,轻易离父母而去?”

  “将来,若是我有举棋不定之时,公瑾可否相助?”

  “只要伯符兄一封帛书,我必鼎力相助。”

  正事议完,孙策与周瑜,又转而闲谈起有关袁纾的私事。此刻,孙策只希望心思细腻的周瑜,能从他的讲述之中,分析出袁纾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

  “伯符说的可是《硕人》篇?”

  “正是。”

  周瑜单手托腮,双眼迷离了片刻,忽笑言道:“伯符,速速提亲去吧。”

  “公瑾何出此言?”

  “硕人其欣,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周瑜道,“《硕人》讲的,乃是春秋时期,齐国公主庄姜,远嫁卫庄公时的故事。袁纾在那般情景下,羞言《硕人》一诗,定是有意委身出嫁,暗示你速速提亲。”

  “会不会弄错了?”

  女子的心思,本就比男生细腻难测,年轻女孩的内心,就更如雨季时,善变的风云般莫测。仅凭一件事,就断定袁纾的心事,确实略显牵强。为了确保自己判断的准确性,周瑜让孙策不带任何感情地,事无巨细地,将他与袁纾之间发生的一切,从头至尾地讲述了一遍。

  周瑜听后,耐心分析道:“她若是不喜欢你,会让你护送她回到闺房?她若是不喜欢你,会为你驳了父亲的颜面?她若是不喜欢你,会不远千里去到梁东看你?她若是不喜欢你,会担心你不是关羽的对手?她若是不喜欢你,会因为你的冷落负气离去?”

  “可她和我相处的过程中,从未说过喜欢我。”

  “那你在与她相处的过程中,又为何不说喜欢她呢?”

  “因为那时,我并未察觉到我喜欢她。”

  “若那时,你发现自己喜欢她,你会告诉她吗?”

  “会。”

  “那依你之意,她若是发现自己喜欢你,也会直言相告?”

  “正是。”

  对于这样一个完全不懂女孩心事的伯符兄,周瑜也只得“唉”地一声道:“女子说话、做事,并不像男子那般直接,综合袁纾种种的行为来看,她一定对你有好感。”

  “天可怜见,幸甚至哉!”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自梁东一别,你与袁纾已将近一年未见。一年的时光,虽看似短暂,但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袁纾此刻的心,是否依然如初,则犹未可知也。”

  周瑜的这番话语,就如同刺骨的冰水般,浇灭了孙策方才炙热的内心。渐渐地,孙策失去了方向,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求教周瑜该何去何从。

  若是站在理性的角度上,周瑜并不看好孙策与袁纾,因为他们两人之间,横生着一个庞然如昆仑山脉的阻碍,那就是来自父辈的阻碍。众所周知,孙坚与袁绍,自讨董会盟时,就已初现不睦。古代社会中,若是父辈存在着隔阂,子辈之间的感情,将会走得异常艰辛,最后的结局,往往也会以悲剧落幕。

  但站在感性的角度上,崇尚自由与爱情的周瑜,又不得不劝孙策切莫放弃。似这等事,若是发生在周瑜身上,即使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他也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尝试。可是,《庄子》有云:“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周瑜乐此不彼的,未必是孙策想要的。尤其是感情之事,只有自己做出的抉择,才能无怨无悔、不负此生。故而,周瑜与孙策讲明了利弊后,就将决定权,亲手交还与孙策,道:“遵从自己的内心。”

  孙策紧闭双眼,伸手捂在心头,深深审视完内心,道:“明白了。”

  周瑜没有多问,只回了句“甚好”,就与孙策议论起一年前的董党之迷。

  据周瑜所知,当年的王睿,果然是被冤枉的,真正的董党,乃是温毅与曹寅。那道坐实王睿为董党的圣旨,也是温毅、曹寅等人设计陷害的。温毅现下,不仅没死,还在长安城中,做起了董卓的幕僚。日前,另一个董党曹寅,因刘表、黄遗的征讨,兵败逃往长安。

  得知了当年的真相后,孙策心中不禁五味杂陈。此刻,他即为了当年没能阻止父亲感到自责,又为了王睿的惨死感到惋惜。

  接着,他们又谈起了许多心事,直到半夜三更末、四更初,才在睡意横生下,就此散了。

  次日清晨,天刚放亮,尚在沉睡中的周瑜、孙策,忽闻营外阵阵惊呼道:“井水出怪异了!井水出怪异了!”

  二人闻声惊醒,寻声来到不远处的水井旁。

  “大呼小叫地,军纪何在,成何体统。”孙策呵道。

  士兵们指着井口,呼道:“少主,你快看哪!”

  孙策顺着井口俯身视下,只见井中闪烁着五彩光芒,他不信鬼神,遂道:“下井打捞,看看究竟是何物闪烁。”

  “你去。”

  “我不敢。”

  兵士们互相推脱着、闪躲着,无人敢下井打捞。

  就在这时,孙坚亦闻声来到,他见士兵们如此散漫、胆怯,遂仍下句“废物”,随即点了一名士兵下井。被点到的士兵,虽然心中异常恐惧,但却不妨碍他遵照军令下井。

  片刻后,士兵终于打捞出了一方玉制印章,交到孙坚手中。随着印章的出井,井中的五彩光芒,亦随之消失。孙坚接过玉制印章,才发现这方印章,便是那方丢失已久的,镌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的传国玉玺。

  玉玺大约四寸,四角缺一角,上纽交五龙。

  这方传国玉玺,若是落入其余诸侯之手,他们必定是欣喜若狂,并大肆用于邪道,可孙坚却道:“今日之事,秘而不宣,谁要是胆敢泄露只言片语,定斩不饶。”

  回到营内,孙坚便将玉玺深藏于木盒中,并上锁封存。

第四章:杀身之祸 第三节:洛阳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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