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21第章

　　林影走了。送她的时候，我只说了一句话：“保重。”我不能挽留她在中国，我也不能追随她去美国。誓言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只需要法律。

　　“我会想你的。”她临进登机入口的时候对我说。

　　“林影，好好创造你的生活。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要去维系，不要为负担活着。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我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我不想去看她的悲伤的脸和沉郁的眼睛。不久之后我们也许都将有自己的新生活。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真理是变幻莫测，人心叵测善变的能量早就证明爱因斯坦的理论落伍了。

　　我一直躲在家里不敢见人，我脸上的伤痕太明显了。上官雪不久之后就发来信息问：“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简短地回答。我们没有再说话，大家心里都明白，挑破了遮盖痛苦的伪装只会惹得大家都不安宁。

　　“主任，”尹玥在电话里急切地问：“这几天都见不到你的面儿，你在忙什么呢？”

　　“没干什么，呆着不想动。怎么了？”

　　“没有。我们就是想你了。”电话那里传来一阵嬉嬉哈哈的笑声，像是有赵倩。

　　“别拿我开心了。什么事？”

　　“主任，我想请你吃饭。”赵倩在电话里喊。

　　“不年不节的，没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赵倩明天的生日你都忘了？我们要为这个二十九的大姑娘祝寿。”

　　“呀——”我差点将“该死”这个词冒出来。现在是喜庆，秽气不能讲。“我差点忘了。”

　　“那罚主任明天一定到场。”

　　“好的。我一定到。”

　　我将林影的离去带给我的沮丧隐去。自从三人同盟结盟以来，我每年都为她们过生日，不过都是很简单的程序，买生日蛋糕，聚众煮寿面而已。眼看着她们一年一年变成大姑娘，却一点不紧张婚姻大业，作为三人同盟的领袖，我都替她们提心吊胆。不过当前我尚且自顾不暇，一时也想不到她们了。如今这年头，北京的独身女青年、大龄女青年、未婚剩女的名词频频见诸报端，仿佛计划生育的独生政策的侵略，独身政策奉行良好，在中国男性人口大有一统江山的困境中渐有占据先锋的趋势。人民已渐失势，空有虚幻的土地而没有房子就无法骗到女人，而坐拥数不清的房产的官僚和暴发户将人民公仆的不利地位一举推翻，成了女人热捧的货色。物以稀为贵嘛，女人现在匮乏得厉害，都是金子。

　　“林影怎么没来？”尹玥见到我劈头就问。

　　“她回美国去了。”

　　“不是才回来吗？”

　　“我还想着能见到她呢。”

　　“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她回旧金山好几天了。”

　　“唉，真可惜……”

　　“生日快乐！”我将蛋糕交给赵倩，并微笑着祝福。

　　“谢谢主任。”

　　“看你，谁让我当头儿呢。”

　　仍然只有我们三人。年年如此，这些年都这样过来的。我们不喜欢吵闹，所以从来不向事务所的同事们泄密。托茨盾的那些真正的侵权之王们现在正在侵权诉讼的金矿里举刀酣战，我们只是同事，为侵权之王的金矿聚到一起。

　　第二天我到托茨盾的办公室里，将尹玥和赵倩召进来。

　　“什么事，主任？”她们问道。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想请你们照看托茨盾的大小事务。我不在的期间，你们多费些心。”

　　“多久？”尹玥问

　　“不知道。可能半个月，也可能一个月。”

　　“这么久！事务所没有你掌舵可不行。”

　　“我只是出去转一圈，我会常和你们联系的。再说，你们不是一直也在管理它的运行吗？”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要出去这么久？”赵倩问。“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你不能甩下我们不顾哟。”

　　“不会的。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调整一下心情，现在做任何事觉得挺别扭。”

　　“你和林影是不是闹矛盾了？”尹玥问。

　　“没有。你不要总这样疑神疑鬼。”我的语气显然有些不耐烦。我还没有从痛苦中走出来。但是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她们是托茨盾的合伙人，是我工作上的好搭档。她们只是关心我的状态罢了，我没有理由用这种语气对她们。

　　“好吧。”尹玥说：“那你散完心就赶紧回来吧。事务所可离不开你。”

　　“尹玥，刚才抱歉，我有些失态。这些天心情不好。”

　　“没事。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那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们打电话吧。”赵倩说：“不要走得太远了。太久了我们会想你的。”

　　“谢谢。”我冲她们笑道：“两位美女的话会让我旅游的心情舒畅极了。”

　　她们也呵呵一笑，将刚才的压抑气氛一下子冲散了。我要出去将烦闷甩在北京之外的旅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