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3章

　　这个暑假林影去了迈克斯律师事务所实习，她现在等于是拿到了这家全美五强之一的律师事务所的雇佣合同。斯坦福法学院的学位在美国还是很有含金量的，至少目前美国大多数的律师事务所和律师是这样认为，因为他们得讨好最高法院的官们以便自己可以在联邦法院叱咤风云；那里可是斯坦福法学院校友会的地盘。上官雪参加了一个夏季时装发布会后才一个人从纽约回到中国的。我去机场接她。见面时的一个拥抱让我受宠若惊。虽然我们关系很好，但是这样的亲密，不要说是她，就是林影，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幸好林影不在，白茫女士也不可能知道。

　　“呀，上官小姐留了洋将西方的礼仪都带回国了。”我有些尴尬地说道。

　　“嗨，什么国内国外的，这是喜欢的表现，别人想，本小姐还不乐意呢。”

　　“呵呵。大小姐说话都不含糊了，再过一年，都是美式作风了。”

　　“走吧，大律师，做的什么好吃的慰劳我呢。”

　　“湖北菜怎么样？现在可是真老乡在一起吃饭呢。”

　　“好，我就喜欢你做的菜。在美国总是三明治、汉堡包。中餐馆也不能长去，而且失了特色。”

　　“这暑假就管个够。”

　　白茫女士请我们去她家吃了一顿饭。我又开始继续在家里做饭的生活。每天早起和上官雪一起走路去菜市场买菜，吃完早餐我开车送她去白茫女士的公司上班，晚上再去接她回家做饭吃。这规律单调的城市生活，我已有一年没有尝试了。

　　星期六午夜时分，我给林影打电话，她正准备去律师事务所。我问她实习可好，她说可以学到很多诉讼实战的经验，她现在都忙得都顾不上吃饭了。我叮嘱她一个在美国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我在东半球，她却在西半球的富裕湾区，我也未必真能帮上她什么。所以我心里默念道：“主呀，愿你用和我一样的心去真诚地保护她。”

　　北海公园里现在划船正是好时候，我今天带上官雪去放松一下。虽然她现在还是白茫女士的公司的一名留学深造职员，但是一切有关服装设计的事项她现在都要参与。现在真够忙的，全世界的女性都在没完没了地换内衣内裤，白茫公司的内衣销售现在好得不得了。

　　北海宽阔的水面上四处零散地飘荡着小船，有一些是父母带着孩子来学习娱乐来了，更多的是年轻男女结伴而来享受着人生的最大愉悦。我和她面对面地划，但是小船却总喜欢在水中转圈而不肯前行。这使们们颇费力气，等到小船可以运行自如的时候，公交车已是在马路上满载着兴尽的游客吭哧吭哧地吼叫了。我本来要打车回，但上官雪说又不赶急，没有必要浪费，所以她就抱着我的胳膊随我一起去挤久已不挤的公交车。我在北京虽然很少开车去上班，但是工作时间的自由使我不必在上下班高峰期被迫塞进榨肉机里碾轧，所以当北京成千上万的人烙饼似的贴身在车厢里共同做挤压运动的时候，我一般都在家里。车摇摇晃晃地往前爬行，一车人都汗涔涔地挤作一团。我左手抓着栏杆，右臂被上官雪紧紧抱在胸前，随着车厢里人肉团的涌动，她上的酥软隔着乳罩和薄薄的花纹斜格子衬衣经右臂传至我的全身。我一时冲动得要抽出她抱着的胳膊，但是在这种肉团堆叠的车厢里，我也无能为力。车似乎永远跑不到终点，吞吞吐吐地将这一厢肉团抛在北京宽阔的马路上回不了家。突然，上官雪拼命挤向我，我的右臂快要陷进她的身体里了。她贴着我的耳朵悄声告诉我说，有一个人想骚扰她。我扭头向她身边一望，正有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斯文文的瘦高男人在往外蠕动，像一条毛毛虫吃完叶子之后扭曲着身子逃跑。我瞪了那专业户一眼，正想要送他去治安警察那里接受聆讯，上官雪抱着我的胳膊竭力阻止。我于是将她推到我的怀里，扶着我前面的栏杆，我用双臂抓住她两边的栏杆护着她。她就这样亲近地站在我的怀里，她身体和发丝里散发出的阵阵清香跑进我的鼻孔，沁入五脏六腑。我一时在保护她不受侵犯的紧急当口有了一种男女相拥的慌张。如果林影看到，她会怎么想，我又该如何解释？她会不会生气？这真不是我故意的。

　　我们于是决定去商场买一辆自行车，以此抗议北京公交车榨肉机乱绞肉身的勾当。我带着她穿梭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但这只限于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太远了，我还得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