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3章 七煞撞星
母亲看出我的疑问，“是你爷爷，你看到的不过是幻象。”
“幻象？”爷爷说过黄皮子能迷人眼，勾人魂乱，我差点把这给忘记了，“那公孙是怎么回事？昨天有个厉鬼找上我，也是叫我公孙，今天这个黄皮子也叫我公孙。”
母亲一下子踩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她从中央后视镜挑了我一眼，慢悠悠的拿出火机和烟，开了车窗，她点了一支烟，然后问我，“来一支？”
我皱了皱眉，她轻笑出声，抽了一口，吞出烟雾后，才缓缓说到：“关于公孙一事，你爷爷会摆平。那黄皮子的本尊在碧水村，你看到的黄皮子不过是本尊的跑腿。”
公孙一定跟我有关，爷爷不让我留下，这么快撵我走，说是要开学。其实是因为黄皮子来寻仇了，昨天的厉鬼跟今天的黄皮子都不是偶然。
那爷爷会不会有危险？想着我一慌，“我要回去碧水村。”
“回去？你昨晚给你爷爷找的麻烦还不够？你以为你留下能帮上什么忙？你爷爷让我来接你，是不想你留下碍手碍脚。”
母亲说的是实话，可这不冷不热的语气，叫我很不舒服。
母亲见我沉默，又说到：“不过是一只成精的黄皮子，你爷爷应付的过来。那人要找的不是你，要找的公孙可多着。你不过是恰巧符合了条件，这事一过，没人会来找你。”
那人？公孙多着？符合条件？一连串的疑问，我更是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昨晚那厉鬼说的话，化成灰都认得我，还说不会让那老鬼阻止她，那老鬼是谁？
我看着母亲，她现在跟我说的话，比十七年来说的还要多。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们以后要生活在一起？她对我的态度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语气也是淡淡的。可见她还是排斥我的。
“既然公孙多着，为什么不告诉我？爷爷不跟我说，还那么生气赶我走，这些都不是偶然吧？”
我的话让车内陷入沉默，母亲猛地抽了几口烟，把烟头掐熄后，又点燃一支，“因为那个找公孙的人不会放过你，不，正确的说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公孙是阴债，阴债难防。你爷爷不想你知道答案，也是因为你暂时没必要涉及这些。你要上大学了，先把学习搞好，等到大学毕业，你选择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你想知道什么，他都会告诉你。”
母亲的话很明白，也应该是爷爷的意思，现在我还不用懂这么多，等到大学毕业我还想知道的话，肯定会告诉我。只是大学毕业还要四年，太久了。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挑起，不得到答案难以平复那好奇心。
“那人找不到我，不会找爷爷麻烦？”
母亲吹出烟雾，眼睛微眯，“不会。你真不想你爷爷有麻烦，就不用问这么多。”
“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停顿了一会，我才鼓起勇气说到，“你对我这么冷漠，是因为爸爸的死吗？公孙跟爸爸的死是不是有关系？爷爷从来闭口不提爸爸的死。”
母亲身子僵了一下，夹着烟的手半天不动。
我可以感受到母亲那种冷淡，她缓过来后，把烟掐熄，很冷很冷的目光扫了我一眼，“公孙跟你爸爸没关系。”
“那跟……”
“行了。”
不等我说完，她打断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说完，她发动车子，往市里的方向开去。
我本想问那跟她之间是不是有关系，她反常的打断了，她的反应不是我意料之外。我跟她之间的原因就在于父亲，她没提过父亲，爷爷也从来不提。我甚至连父亲是怎么走的都不知道，印象中只知道他意外去世了。
车内的氛围因为我那句话，再次陷入了尴尬的安静。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到了市内。
看着繁华的街道，我的心却是记挂着爷爷，不知道爷爷怎样了。
我们在医院前停下，我回过心思望着医院门口有些不解。
母亲说到：“下车，在你进大学之前，要做身体检查，现在顺路就先来做了。”
我没有怀疑，跟着母亲下车。
这家医院的人似乎跟母亲很熟悉，护士和医生见到母亲都跟她打招呼。
她把我领到一间诊室内，进来一名护士给我做了全身检查后，让我躺上床抽血。
我躺上床，小护士拿着一个血袋过来，我忙问她，“护士，我该不会要抽这么多吧？”
护士冲我笑了笑，“别怕，回去多吃点东西补补就没事了。”
“只是做个血液检查，需要这么多血？”我很疑惑。
“当然需要。”护士不分说就让我伸手，扎上针管，然后给我抽血。
一下子抽了太多血，我有点晃，躺在床上休息着。
护士让我休息一会，觉得好点就可以离开了，然后拿着血袋转身出去。
我缓过来后，起身下床出去找母亲。
母亲不知道走去哪了，我看了看左右，心想她也许是去楼梯那抽烟了，迟疑了一下，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快走到楼梯门那，楼梯门半掩着，我正好看到白皙的手拿着血袋递过去，血袋上还贴着符纸，男人的手接过了血袋。
那手好像是母亲的手？血袋是我的血？我停下脚步，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那手，但是那手收了回去，血袋也收了回去，我来不及看清楚。
我皱眉，下意识的想压着脚步走过去。
“你在这做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我猛地吓了一跳，头皮有些发麻的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她正是给我抽血的那个护士，她又说到：“你母亲在大厅等你。”
母亲在大厅等我？我挑了门那一眼，那人应该不是母亲了。这医院难道有人做卖血的交易？而且这血不是卖给正常人。比如有哪些人冲煞了，失血多了，必须要克制的阳气或是阴气之血来补充。所以血袋上要贴着符纸，以确保血液中的阳气或是阴气不在被带走的过程中流失。
这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勾当，我也没有去拆穿的必要。爷爷也说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到了医院大厅，一手拎着包，一手插在口袋里，很是优雅的站在那。
她见到我，“怎么这么久？”
“我有些晕，多躺了会。”
“回去给你炖点补的。”母亲说着，正要往外走，又想起事，“要不要上洗手间？到家里还一段路。”
她这么一提，我忽然有了尿意，“厕所……”
不等我问完，她往右边一指。
我转身往她指的方向走去。
从厕所出来，路过休息间，两个护士坐在椅子那聊着，“昨晚和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死的人好多，一下子就出事了。”
另一个护士附和到：“是啊，而且诡异的是，死的人都是在同一年同一个时间出生的。一个个都是十七岁的孩子，还有着大好年华，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听到这里，原本要继续走的我停下了脚步，站到一边。十七岁，正好我跟我一年的。母亲说过，不是找我一个公孙，而两个护士说死的人都在同一个时间出生，这两者之间肯定有联系。
再推算下来，这寻阴债的人是找不到真正的公孙转世，只推测出公孙大概是在什么时候转世出生的，所以杀了所有在这个时间出生的人。
不对，全国和全世界这么多同一时间出生的人，不可能都杀了，这个人肯定还找到了公孙转世的所在范围。
想着我不禁打了寒颤，这个人到底对公孙有多大的仇恨，宁可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可为什么是今天？在这些孩子出生之前杀了不就行了？这个人能驱使黄皮子精和厉鬼为他所用，杀掉区区婴儿还不是简单的，为什么要等十七年才下手？还是说这个人十七年前还没有这样的修为。
忽然，里边帘子来开，一个年长的护士走到那两个护士那说到：“年轻人别口无遮拦，百无禁忌的。昨天跟今天可是七煞撞星日，乱说话小心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两护士似乎对年长护士有些不满，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往门外走。
我怕被逮个正着，连忙躲到墙角边去。
等那两个护士走远了，我才走出来。
七煞撞星日，我从没听爷爷提过。
我望了望休息室内，那个年长的护士似乎懂点玄学，我要不要进去问问她？这样贸然去问，她会告诉我？
踌躇了一会，我下定决心要去问个明白。
这时，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了，那熟悉的节奏，是母亲。
果不其然，她踩着高跟朝厕所这走来。
见到我站着不动，她秀眉微蹙，脚步加快，“怎么站那不动？发生什么事了？”说着，往我身后一挑，确定没有看到什么，她眉头才舒展开。
“忽然有点晕。”
我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母亲也没有怀疑，她给我递过来一瓶水，“喝点，会好受些。”
我看着那瓶水，好一会才接过来，她对我其实也没那么差。
回到车内，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七煞撞星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