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做事先杀圣母
“咳，别生气，子烨他就是浮躁了点……”见气氛有些僵硬，米迦勒连忙上前打圆场，拍了拍墨子烨的肩膀示意墨子烨少说话。
“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回去。”白茶转过身去，淡淡的说：“我只是无法阻止一个人的好奇心，所以我才会带你来一次。”
白茶的声音原本就带着些清冷，此时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刺骨，仿佛就在踏出时空胶囊的一瞬间，属于人类的情感便尽数褪去。
而平时一向笑眯眯的好说话的梦清欢也闭了嘴，带着淡淡的微笑，跟在白茶身旁。
“走。”白茶只说了一个字，梦清欢却听出了白茶的意思，他们之间早就有了默契。
梦清欢上前一步按住墨子烨的肩膀，而路西法则是顺从的跟了上去。
梦清欢看上去长的清秀，手掌也修长的有几分女气，可是力气却大的出奇，仅仅只是轻轻一按就让墨子烨无法动弹半步。
墨子烨没办法，只好看着两个高挑的人影渐渐消失在淡淡的黑雾之中。
“别难过嘛小小墨，大家做任务都是这样的呦。”见到白茶走远，梦清欢这才笑着和有些委屈的墨子烨解释：“做任务首先要保证的是任务的成功率。像你这种冲动的性子，带着队友牺牲或者任务失败的例子太多了，所以我们的宗旨是，绝对从命令。”
“所以小小白不是对你有什么偏见，任务对她来说才是第一位。”梦清欢补充道：“也是为了保护你。”
墨子烨有些不明白：“可是如果白茶的判断和命令失误了怎么办？”
“不存在的呦～”梦清欢想也不想便给出了确定的回答：“小小白在做任务之前会预料到失态发展的所有可能性，不会有事会出乎她的预料，大家可不是傻子，莫名其妙就对她的忠心信任。
其次，团队协作就相当于把不同的人融为一体，而一个人只需要一个大脑和一张嘴。”
“哦，再提醒一句。”梦清欢笑眯眯的偏了偏头：“最好别乱发善心，我们的宗旨是，是先杀圣母。”
墨子烨懵：“啊？”
“对，你就算觉得谁很可怜也别随意出手，如果你非得一意孤行的话我们肯定会放弃你的。”梦清欢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就会让你们一起去死，我们不管的。”
墨子烨：“……”
夜色朦胧，月光和星辰都埋藏于云雾之中不见一点异样。
白茶很快便找到了那个报告上的住址，不难找，在众多房子之中只有这间房子最破败，也最亮，万千灯火全灭的夜晚，只有这一个小房子亮着灯。
白茶示意路西法退后，自己上前敲响了这里的门。
“叩叩叩。”
“嘎吱——”
有些生锈的铁门开了一条小缝，随着铁门的呻吟声，暗黄色的光顿时争先恐后的从屋内挤出照亮了一块夜色。
“找你女儿。”白茶按住门框露出半边脸，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我女儿很好，我们家不接客。”一只有些混浊的瞳孔带着警惕和浓浓的反感挤进了门缝，声音带着一股尖锐劲儿还有和那一脸皱纹不符的年轻。
“别装傻，云夫人。”白茶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波澜，甚至带着几分熟稔，捏着门框的手又紧了几分：“一面之缘，你也知道我是谁，不如配合一下，对谁都好。”
看着那如鹰一般锐利的瞳孔，云霞的目光有些闪躲，在看到那被白茶捏的出现裂纹的门框时，瞳孔骤然放大，呼吸一滞。
她突然就清醒了过来，好像一盆冷水将她从头浇到尾。云霞突然就反应了过来，这个自己曾经拒绝了对自己伸出援手的女孩真的又重新站到了她的面前。
只是，以前她的内心是恐惧和羡慕还带着一丝渴望，现在却独独只剩下了恐惧。
她也算嫁给了大家族，就是因为以前有点地位才非常清楚白茶的出现意味着什么，而云霞也没想到自己闹出的动静竟然已经惊动了白家大小姐的地步。
云霞看着右手死死握住门槛不让她关门的白茶沉默片刻，她明白，若是今天不让白茶进来是不可能了了。
谁不知道白茶手腕多强硬，硬碰硬绝对没有好下场，更何况现在垂危的她。
云霞有些苍老，头发白了大半，路西法注意到这个看上去苍老的妇女举手投足之间却是年轻妇女的习惯，看了看白茶，却见白茶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屋内破旧脏乱，白茶坐在那破旧的皮革沙发上，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屋子破败却仍然点着熏香，混合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路西法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却见一旁的云霞竟然“扑通”一声直接跪下。
“白小姐，求求你放过我们。”云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缩成一团，看的路西法微微皱了皱眉。
“你女儿呢。”看着跪在地上的云霞，白茶的眼眸却是微微一眯，站起身来看向跪在地上的云霞：“把香薰撤了。”
“白小姐，我们是有苦衷的……”云霞嘴唇有些发白。
若来的是其他人，云霞还能推脱，但是亲眼见过白茶的手段，云霞是万万不敢抱有侥幸的心里的。
当初她被自己的丈夫带到角斗场，亲眼看见过白茶处理卧底的那一幕，让她直到今日都肝胆俱裂。
白茶不再多言，站起身来走到还冒着青烟的香薰面前，直接将一盒香薰都丢出了窗外。
门窗全被打开，屋内的香气顿时散去不少，只是那奇怪的味道越发浓郁。
血腥味，还有腐烂的气味。
白茶的眼神暗了暗，走向狭窄短小的走廊尽头，那唯一的小房间。
一推开门，白茶的眉头便狠狠地皱了起来，这个破旧的小屋子里竟然贴满了一个小女孩的照片，破旧的屋子里只有捡漏的床和一个小书桌，墙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个女孩的照片，从小到大十分齐全，就好像这样就能留住一个小女孩的时光。
拜蒙是白发赤瞳，确实是因为她自身的缺陷，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和血脉导致的。
那场大战，拜蒙为了保护梦清欢牺牲了自己一半的灵魂，以至于她无法再随心的掌控和压制自己的力量，这种瞳孔的红色是如血液一般带着暗色的赤红。
可是眼前的照片却出现了人类和龙类出现同样的情况，人类的基因弱小却极为顽强，所以即便是和龙类共鸣，人类的外表并不会改变，改变的只能是内部的力量。
而墙上的这个小姑娘大概从十岁以前都是很正常的黑发黑瞳，而之后瞳仁却变成了诡异的赤红，资料上还显示这个小姑娘在力量各方面也出现了变异似乎是被龙血污染了。
按理说被强行注射龙血也会出现这种变异，可是这种情况的人在一年之内就会暴毙，而这个小姑娘却健康的活了下来，怪不得光明一派会急着想把她拉过去做实验。
路西法站在外面的客厅，尽职尽责的看护着这个跪在地上不知在祈祷着什么的妇女。
只听“碰”的一声巨响，还未等路西法做出什么反应，云霞便已经脸色大变，爬起来就冲进了屋子。
两人冲进房间，白茶已经不见了踪影，木质的地板被砸了一个大洞露出一条细窄的通道。云霞顿时脸色一白，她已经自认为非常小心的将地板的颜色和缝隙都做的极为自然了，竟然在短短十几秒就被识破。
“冒犯了。”路西法皱了皱眉，语气却丝毫不带歉意，拎着云霞便跳进了这空洞之中。
他是白茶的贴身是从，理应跟在白茶身旁。
阴冷，潮湿，脏乱……甚至可以说是恶心，这是路西法给予这个地下室的评价。
最让他震惊的不是这个地下室，而是那一地还带着血肉的骨骸和那被铁链紧锁在角落的女孩。
“不要！不要过去！”
略带尖锐的女声从云霞的口中传出，路西法眼疾手快的按住云霞的后背，却惊讶的听到云霞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种混浊的龙吟。
路西法猛地低头，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仔细一看，却发现自己手下的这个女人，脖子上已经爬上了细密的鳞片，丑陋而畸形。
“多管闲事的家伙！别碰我女儿！！”
云霞突然发狂了起来，她的精神似乎突然混乱起来，左眼渐渐的泛起一阵血红，两行血泪从她的眼眶中迸出，眼前的景色模糊一片。
血泊中女孩脆弱的倒在地上，她垂着眼眸任凭嘶鸣声在耳边响起，似乎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一双鞋踩着一地骸骨停在了她面前，女孩一抬头，面前站了一个漆黑如夜的女子，仿佛是地狱的使者。
就在这一刻，云霞仿佛听到了她曾经听到的那个声音。
“需要帮助吗。”
当初她被池野带走的时候，白茶也是这么站在她身前，淡漠的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只是，她当初回答了什么？她当时太恐惧了，她畏畏缩缩的低下头，回答的是什么？
她说。
“不，不用了。”
“扑通，扑通。”
云霞突然安静了下来，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几乎震耳欲聋，一种混乱的情绪突然席卷了她的大脑，有恐惧、有愤怒、也有盼望。
恐惧。
她仿佛又看见了丈夫拿着棍棒和菜刀向她走来，而那一抹光在被她拒绝之后，走向了其他的地方。
愤怒。
她当时是多么渴望白茶能不顾一切的带她离开这里，她太害怕了，不敢主动开口，可是白茶应该看出她的害怕的，为什么白茶不能不顾一切的带她走！自己是想被帮助的啊！
渴望。
她真的很想离开这个地狱，她真的很想，谁来救救她！
地上的女孩缓缓的睁开双眼，这一刻，白茶那淡漠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突然就安了心，心底有种莫名的声音告诉她，这是最后的机会逃离地狱。
“救我……”
仅仅才说出两个字，这女孩便有些头晕眼花。
她口中残留的碎肉散发着血腥味让她几乎晕厥，可是她却连呕吐力气也没有了，她的胃在抽搐，却终于拼尽全力的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吼——吼！！”
狂吼，带着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白茶眉头一皱刚想后退，一只手却轻柔的搭在了她的肩上，纯黑的力量在他们周围环绕，将那混浊的气息尽数隔绝在外。
“不用担心，我的主人，我还在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