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定不负相思
竟是羊脂玉手镯！荣惠抬头看向福临，他是什么时候买下的？
“你……”荣惠有些说不出话。
福临眼中满是柔情，他拉过荣惠的手，为荣惠带上，“是想圈住你的。”这话，像是对荣惠说，又像是和自己说。
带好后，福临握紧荣惠的手，眼光炙热而认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却是我的心愿。”
“福临，”荣惠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你……”
“惠儿，”福临轻唤，“我知道，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很认真。”
荣惠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鼓。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我想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福临点头，“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荣惠一手把玩着手腕处的玉镯，一边思量着该如何开口。“你后宫佳丽三千，你和几人说过这话？”
福临收起笑容，认真道，“后宫确实妃嫔不少，有时候我也真是有我的不得已。可是惠儿，我还是知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
荣惠看着他，知道他所言不虚。也终于问出自己心中存在已久的问题，“那……你是怎么看待乌云珠的？”
福临不解，“怎么会提起她？”随即有些反应过来，嬉笑着伸手摸了摸荣惠的头，“就因为咱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与她多说了几句？你吃醋了？”
“别闹，”荣惠躲开，“认真些。”
“好，”福临笑意不减，“实不相瞒，那时候的确对她挺好奇，那是因为皇额娘在那之前就同我说起过要将她指婚给博果尔的事，我也是一时好奇罢了。”
荣惠看着他，竟是这样？“可我记得，选秀那日，你将她指婚给博果尔时你也颇为失意啊。”
“失意？”福临疑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不记得？荣惠提醒，“就是封妃那日，你板着一张脸，一看就心情不好。”
福临反应过来，哭笑不得，“我那是被某人当是不屑于当皇后给气的，你竟以为是别的原因？”
荣惠也想了起来，好像选秀前一日自己和福临是在乾清宫说过这话。原来是这样。
“你不会以为我对乌云珠如何？”福临终于明白过来，“小醋坛子，你真是想多了。我若是对她有意，又怎会将她指婚给博果尔？现在，她已是即将成为博果尔的福晋了，可放心了？”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荣惠小声低喃。
福临眉头紧皱，脸上也浮现了怒容，“太荒谬了。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是博果尔的福晋，就是朕的弟妹。你，你这就有些不可理喻了。”
荣惠愣住，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说辞确实不妥。至少现在来说，这叫偷情。对福临，这是极大的侮辱！
“你别误会，我，我只是，”荣惠叹了口气，“乌云珠那么聪明有才情，又长的如此漂亮动人，这样的女子往往是招人喜欢的。就连我，身为女子，也很是喜欢。”
福临舒了口气，看着荣惠，眼中异常认真，“你所担心的事，永远都不会担心。惠儿，你可知道我心中最恨的是什么？”
荣惠一愣。
福临双眼闭上，片刻才睁开，“是不伦之恋。我想，你应该知道原因。”
不伦之恋？！荣惠眉头微皱，是多尔衮和孝庄的原因？他们对福临的影响如此之深。
福临的眼中有深深的痛楚，荣惠看的于心不忍。“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福临。有些事情，何苦留在心底成为心结，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福临苦笑一声，“心结若能那么容易过去，恐怕也就不叫心结了。”
荣惠微微点头，是啊，心结若能轻易过去就好了，自己又何尝没有心结？
半晌，福临才缓和了表情，“所以惠儿，放心吧。不管那女子如何优秀，不管她心意如何，她都始终是我弟妹。博果尔是我幼弟，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是不会让人伤害他的。更何况，我怎会让自己成为连自己都不耻的人？”
荣惠一惊，抬头看他。他竟然已经洞悉了乌云珠的想法？这难道就是帝王吗？
福临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惠儿，不要用看皇帝的眼神看我，我从未在你面前当过帝王，以后也不会。”
面对如此郑重的承诺，荣惠微微有些发呆，她，该相信他吗？
“惠儿，”福临唤她，看着她目光真挚的问道，“你可愿意与我携手，一同看这天下？”
荣惠愣住，一时竟忘了言语。
福临笑了，“没关系，这么突然怕是你吓到你了。你可以好好想想。”
“好。”荣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福临站起身来准备离去，“那你早些安置，那我先去了。”
“恩。”荣惠也跟着站起身来。
福临走到门口站住，又转身返了回来，一把将荣惠抱在怀里。
“你可知道，我一直想寻得一位白头偕老的伴侣。惠儿，答应我，好好想。福临，定不负相思。”
说完，放开她，转身大步离开。
荣惠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玉镯，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
“娘娘，皇上近日去坤宁宫的次数见多，帝后似乎相处很是和睦。”
天刚蒙蒙亮，一个宫人模样的女子鬼鬼祟祟的闪身进一处宫殿偏殿的小屋内。
屋里光线还不是那么好，仔细看下才能辨别出屋内的陈设。屋子正中摆着一张椅子，此时，一个宫装打扮的娇柔女人正坐在上面。
“来了？”女人开口问道。
“是，娘娘。”那宫人恭敬的磕头回禀。
女人轻轻点头。
“娘娘，皇上近几日经常到坤宁宫去，看起来帝后相处很是融洽。”那宫人低头说着。
女人先是眉头轻蹙，像是思索着什么。半晌，才忽的娇柔一笑，不屑道，“融洽么？不见得吧。不过是咱们皇上新鲜劲儿没过，近日跑的勤了些。你就说他们融洽了？”
“娘娘有所不知，皇后娘娘近日也似乎转了性，同皇上悄声细语，柔情蜜意的样子。”宫人解释道。
“哼！”女人更是不在乎的哼道，“那又如何？咱们这皇后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啊！”
宫人一愣，抬起头看她，“娘娘的意思是？”
女人微微侧头，问向身后的一个宫女模样的人，“外头可传来消息了？”
“回娘娘，已打探了消息进来，说是皇后娘娘在草原上就生性洒脱，不拘小节。而且草原上爱慕皇后的大有人在，可是皇后眼高于顶，并不理会。”
先前那宫人微微皱眉，“清芷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娘娘，皇上毕竟不是寻常人等，即使她再眼高于顶，也未必瞧不上啊！”
女人却依旧不在乎，微微闭眼，靠着椅背，懒懒道，“这你就不懂了。据我得来的消息，她并非是瞧不上人。姑姑可知，她要的是什么？”
“什么？”
“她要的是‘情’！”女人冷笑着睁开眼，看着那宫人，“姑姑觉得，这后宫中有‘情’存在吗？”
那宫人又是一愣。
“所以说，姑姑有些心急了。”女人笑着，语气却是狠决“她要的东西，宫里注定没有，所以，她注定是个失败者。就算现在有，本宫也能让它瞬间无。”
那宫人和被唤为清芷的宫女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走吧，”女人站起身，由清芷扶着，“咱们也是时候去给皇后请安了。”
坤宁宫内殿，荣惠坐在桌前，由吉雅、翡翠等人上妆。
福临近日总是来坤宁宫，两人有时静静的坐着，有时聊天下棋，谈天说地，相处倒是融洽。荣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倒是那个话题两人却是默契的都没有再提起。
“娘娘，”蓝蕊走进来，笑着行礼，“各宫娘娘都已经到了。”
“好，咱们现在过去。”荣惠应下，站起身来。
“臣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凤体安康，福泽万年。”
“不必多礼，都快平身吧。”荣惠端坐于主位，面上带着微笑，越来越有一国之母的气度，高贵，优雅，丝毫不失正宫娘娘的风范。“蓝蕊，看茶。”
“是。”蓝蕊应下，摆摆手，便有宫人进来奉茶。
荣惠又看向众妃，说，“今日大家来得这样早，就先在坤宁宫坐会儿，话话家常吧。刚才我已差人去了慈宁宫，太后还得半个时辰才能起得来身，咱们可稍后再过去。”
“是，皇后娘娘。”众妃一齐应下。
荣惠笑着，眼睛在众妃中扫了一圈，最后停在荣贵身上。荣贵朝她轻轻点头，眼中也满是笑容。
荣贵身旁坐的是已是如贵人的董鄂氏宛如，这女子长相清秀，看着很是乖巧。她似乎是没看到荣贵的目光，转身同荣贵说了什么。
荣贵微微一笑，如贵人有些疑惑，顺着荣贵的目光看去，才发现正看着她们的荣惠，一惊，忙低下头去。
荣惠心中暗笑，移开目光，看样子，荣贵在后宫中已有了交好之人。只是……荣惠眉头微蹙，后宫人心难测，改日定要提醒荣贵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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